他不愿意为了出书删减文字,他每天过着清贫生活却潜心于“花花世界”三十年……在新近面世的《北京文学》杂志第五期上,素人作家马大勇的散文《古瓶新枝——一个插花人三十年的巡游》刊出,并于日前接受了本报记者独家采访。
《瓶花清味》
三十年时间圆“插花梦”
马大勇目前在花店讲插花史、教插花课。十几岁时他在报上读到插花的文章,就萌生了写一本介绍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的书的心愿。后来来到北京打工,遍访名师,泡图书馆查阅资料,终于写成了12集的“中国传统插花艺术史”系列,共三百多万字。马大勇说,自己为圆梦前后花了整整三十年。
马大勇出生在广西宾阳,他的祖母、父亲、母亲,亲戚、邻居,一年四季都在栽花、赏花、插花。他的祖母会绣花,会剪纸,喜欢剪下菊花、月季、茉莉等插瓶,会用蓝靛、乌桕等植物给织物染色,于是他用文字描摹祖母与花儿相伴的珍贵瞬间——“有时采下一两朵茉莉、小菊等花戴在髻上”,“一针一线绣出花红叶绿,制成枕头巾,手帕”,祖母还“指点我涂出大红或金黄菊花、水红莲花、墨紫兰花、深紫葡萄果、桃红桃花”。
耳濡目染下,马大勇对插花的兴趣暗自生长,自1994年起,他收集插花相关的各种古诗词,还在报上发表文章。18岁那年,他来到北京后,更悉心请教传统插花名师王莲英教授。马大勇说,“在深入学习的过程中,我逐渐认识到传统插花的恢弘历史、深邃内涵,于是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:写一本书,比较全面地介绍中国传统插花。包括插花的起源、发展;花卉文化的知识;花器、造型、人文内涵、花材运用、剪裁、保鲜、鉴赏、节令用花等。”
为写书用坏三台电脑
马大勇果真写了一本书。他的第一本书出版于2003年,但面对这本处女作《中国传统插花情境漫谈》,马大勇并不满意,“还是觉得内容不够丰富,因而决心撰写一部全面讲述中国传统插花的插花书。”
马大勇用几十年的努力证明了自己,他辛苦耕耘,完成“中国传统插花艺术史”系列,共十二集。其中,第一集《瓶花清味》于2019年出版,讲述中国传统插花的人文内涵,插花造型。第二集为《瓶史广义》,今年将由花城出版社出版,收录中国传统插花的代表人物,明代袁宏道的插花名著《瓶史》《花事录》,加以注解,概括袁宏道的插花成就。马大勇说,其余十集也已完成,分别讲述中国传统插花的各种经典著作,花器,花材,插花图谱,插花赏花诗赋,插花配色,时令插花等。
马大勇说,他至今已经用坏了三台电脑,光是打印出来的手稿都堆成了小山。但马大勇的写作计划还在继续,他还想写一部中国传统色彩书,分五集,收集中国传统色彩的染色法,“第一集为《霞衣色谱》,已经写好,收录各种中国传统植物染料染出的千余种色彩。我希望这部书能成为一部较为完整的中国传统色谱。”
感动瞬间都与花相关
在马大勇的世界里,插花是他生命中最重大的主题,那些感动的瞬间都与花儿相关。
“木芙蓉花的一个珍贵品种,能开出鹅黄、雪白、红色花,叫做文官花,以前我家乡宾阳县的老宅院里有栽培,后来宅院拆除,花也砍掉了。”马大勇说,几年前他去宁波参加插花研讨会,在宁波老街上又见到了它,心里充满了感动。
“我祖母喜爱赏花与插花,喜爱植物染色,最擅长用薯莨、塘泥加上乌桕染出一种黑绸布。”马大勇说,他学习色彩史,发现岭南流行的香云纱也是用薯莨与塘泥一起染,互为印证,也是感动不已。
马大勇像明代插花名师袁宏道一样,足迹遍及北京的四合院、小胡同,也无数次去过故宫御花园、颐和园、北海、恭王府、陶然亭等处园林,以及国家植物园等地。他更坚持多年深入各大图书馆、美术馆收集各类资料。他回忆,在图书馆读到了历代插花文献原典,有唐代罗虬的《花九锡》,宋代范成大、杨万里的插花诗;有金润《瓶花谱》与袁宏道《瓶史》《花事录》的明代原本,高濂《瓶花三说》,张谦德《瓶花谱》等。三十年来,他顶着烈日酷暑,不顾雨雪寒冬,曾经为了到国家图书馆看书,衣服淋湿了又干了,又再次淋湿。
马大勇今年49岁,为了写作至今没有结婚。对于他的选择,妈妈不理解,说他“不像一个吃米饭的人”,就是说他不食人间烟火。但马大勇说,中国传统插花应该继承下来,不能就这么断根了,他对自己的选择从未后悔。(路艳霞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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